甘蔗小剑圣

带着钟离偷吃岩王帝君坟头贡品

劣云头

·岩潘/冰潘,《还君明珠》的后续(?)

·请喜欢还君明珠的朋友谨慎观看

·私设:冰神乃七十二魔神柱中的第十二位,掌管爱欲与热情的魔神Sitri


1

希托莉至今仍然记得:多年前,摩拉克斯拱手送给她一位凡人。


那大概是在潘塔罗涅还不到二十岁年纪的时候。那时的潘塔罗涅没有神之眼,没有名誉,没有金钱,有的只有一颗混迹于璃月地下赌场与钱庄的野心。


希托莉很早之前就开始为她那宏大且不可告人的计划物色合适的人选。她原本不指望最为忠诚的天理意志代行者摩拉克斯能够支持她的计划,甚至有意避开他的耳目,秘密进行筹备工作。毕竟,他们共同的母亲——天理,一向对摩拉克斯这位她与其他兄弟姐妹名义上的兄长宠爱有加。


出乎她意料的是,摩拉克斯同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远不止如此。希托莉说她缺军费,因此她必须让至冬与提瓦特最为富饶的国家建立外贸关系,摩拉克斯允许了,当天至冬的商船便可从不冻港一路开往璃月港。希托莉说她缺人,摩拉克斯思索半顷,竟然点头道:


“我这里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之能,不逊于凝光。希托莉,你可以去看看他。”


希托莉下意识讥讽道:


“岩神大人,难道你要让我捡剩下的?”


远处的摩拉克斯半睁着一只金瞳。


“设置两组对照,同样条件,一组得到神明注视,另一组却没有。观察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不也很有趣么?”


“所以,你又得出什么结论了?”


“还难以下定论。不过——”


“他的话,有或没有神之眼,似乎都一样。只不过,为了得到同等的回报,他必须逼迫自己付出更多的心血。”


希托莉这才来了点兴致。


夜里,她乔装打扮成一位至冬贵妇造访璃月港地下赌场。摩拉克斯提到的黑发青年负责为她发牌,她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张牌轻轻放进青年的衣领里。


自然而然地,她牵着青年的手上了珠钿舫。被她诱哄着喝下至冬的火水之后,醉酒的青年似乎尤为钟爱她丝绒礼服包裹之下的雪白胸脯,像一条被遗弃的家犬一样埋在她胸前抽泣痛哭。希托莉曾经是司掌爱欲与热情的魔神,自然十分懂得如何让青年向她毫无保留地袒露一切——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后来希托莉把潘塔罗涅招至麾下,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首家北国银行正式开业的那一天,潘塔罗涅披星戴月前来入宫觐见女皇陛下。进行述职报告时,那稍显成熟的青年神情恍惚地盯着她胸前的夜泊石项链,竟然一时哑口无言。


你对这颗夜泊石感兴趣吗?希托莉笑问道。


不,这是只有我家乡才能开采的宝石,名叫夜泊石。……离家去国多年,不想竟能在女皇陛下身上再次见到它。


潘塔罗涅出神半顷,复又彬彬有礼地垂下双眼。


“潘塔罗涅卿,你想错了。”


希托莉闻言后,便以一种近乎暧昧温柔的手法爱抚着陷在锁骨窝里的海蓝宝石,仿佛对它极为珍爱。


“夜泊石虽是来自璃月的璞石,但却唯独只有至冬工匠独创的切割工艺才能使它光彩照人,正因如此,我才会戴着它来见你。”


“潘塔罗涅卿,明白我的意思么?”


司掌爱欲的魔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足以蛊惑人心的魔力。她说完之后,潘塔罗涅自然也就成了陷在她锁骨窝中的另一颗宝石。他在她的手里被她磋磨又切割,意乱情迷之间,便在顷刻之间焕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惑人光彩。


但同时也鲜少有人知道,至冬女皇切割宝石的手法传承自岩之魔神摩拉克斯。


那是一种已然失传的工艺。



2

自从钟离以璃月使节身份访问至冬之后,潘塔罗涅便常常能够收到璃月港的旧日神明自远方寄来的私人信件。


来自钟离的私人信件通常附有一枝霓裳花枝,或是一朵恰逢盛时的琉璃百合。潘塔罗涅垂眼读信时,左耳的耳坠便会时不时发出清脆的金石相击声。


钟离上一回摘下的耳坠如今紧紧扣在潘塔罗涅的耳垂上,潘塔罗涅几乎是自欺欺人地将白色流苏换成了黑色流苏,但那镶嵌其上的石珀却无论如何不可能替换了。


钟离失去神之心后,已经没有赋予他人神之眼的权能。潘塔罗涅不敢去明白这是否算是一种来自摩拉克斯的姗姗来迟的青睐——又或者说这是一种迟来的补偿?即便这亡羊补牢一般的青睐和偏爱无法为他带来哪怕一颗神之眼,潘塔罗涅却试图说服自己一位足够精明的商人断然没有拒绝他人补偿的道理。


他常常假借出差为由前往璃月港与钟离见面,以私人名义的那种。从表面看来,潘塔罗涅和钟离都算是讲究之人,于是每次见面,潘塔罗涅都得陪钟离把一切该走的程序走完,听戏逛街品茶吃饭,一样都不能少。


每次见面,钟离都喜欢检查一遍他究竟有没有戴耳坠。那一枚质地轻巧的耳坠藏在他层叠的黑发下,不住地摇曳。


“怎么换了黑色的流苏?”


“……个人喜好罢了。客卿先生既然将它赠给了我,我自然有随意处置它的自由。”


钟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例行公事一般,他们在露台上相拥交缠。


“别咬在能被看见的地方……”


被钟离轻柔地吻过脖颈时,潘塔罗涅颤抖着声音说。


其实耳坠和吻痕又有什么两样。这时他左耳的耳坠又被撞得晃荡,那清脆悦耳的响声听得潘塔罗涅心烦。


“我并没有想要这么做,阁下。”


钟离从背后抱住他,又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潘塔罗涅遥望远方夜空天际高悬的月亮。天上的群玉阁倒映在潘塔罗涅眼里,掩去一半月华。


“阁下如今身居高位,又是愚人众第九席的执行官大人。若我一时纵情,阁下恐怕便要因我而为难了。考虑到我此前与女皇陛下达成的交易,想必执行官内部早已知晓钟离即为摩拉克斯。如此一来,潘塔罗涅阁下或可算是叛国通敌之罪?”


潘塔罗涅闻言闭眼嗤笑道:


“……难道不是早就叛过一次了?既然如此,多叛一次又如何。”


如果我还属于璃月。如果你从未放弃过我,如果你仍然愿意把我当作是你的子民。


那么,我所信仰过的契约之神和财富之神,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祂那样光明磊落而又大公无私,不会容忍他人玷污他的血肉,更加不会轻易放过哪怕一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客卿先生如今才来旧事重提,莫非是想秋后算账不成。”


潘塔罗涅扭头看向钟离,色泽幽暗的蓝眼睛仿佛泫然欲泣一般。他把自己修长的脖颈亲密无间地抵在钟离掌心处,既是引颈待戮,又是束手就擒,像极了一只纯洁的鸽子。


……是一个缺乏管教的孩子呢。钟离想,正是因为缺乏管教,潘塔罗涅才没有机会知道来自神明的惩罚是怎样可怖之物,因此这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才会错以为管教和惩罚意味着另一种形式的偏爱。


希托莉也真是的。钟离忽然想起了身处远方冬都的妹妹——这时他才终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意识到了她确乎其实是一位司掌爱怜的温柔魔神。他无可奈何地想:你接管他之后,就尽是在溺爱他了吗?


“既有女皇陛下在上,我怎敢越俎代庖。”


“越俎代庖,是吗?客卿先生总是这样,从来不肯用正眼看一看我。”


潘塔罗涅笑了笑。钟离看着青年脸上半带讥讽半带苦涩的笑容,忽然有些头疼。


“阁下觉得我该怎样惩罚你?”


“……像这样,令你因我而为难吗?若是不慎留下疤痕,可会被别人看了去的。”


刹那之间,钟离便伸出双手死死掐住了潘塔罗涅的脖颈。潘塔罗涅措不及防,下意识不断抓挠着钟离逐渐开始用力的手腕,却又在最后仿佛万念俱灰一般放弃了挣扎,将全身心交到钟离手中。


意识渐渐远去了。潘塔罗涅仿佛回到了幼年时期的梦乡。昏暗的梦境里,金色眼睛半开半阖。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重新掌握了解读神明低吟的通灵之能。


“阁下。”


“请醒一醒。潘塔罗涅阁下?”


钟离松开手,试探一般出声唤道。


潘塔罗涅这才被迫清晰地听见璃月港夏夜里吵闹的蝉鸣。他被紧紧包裹在执行官的制服外套里,除此之外全身几乎一丝不挂,又因为方才极度缺氧而大汗淋漓,如同死里逃生一般,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阁下近日是否太过沉迷于我了?”


他听见钟离语带担忧地询问道。


“我……沉迷于你?”


潘塔罗涅歪倒在钟离怀里,眼神迷茫地抬头仰望着钟离。钟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用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雪白肌肤上鲜红的淤痕。


“就在方才,女皇陛下险些又要痛失一员大将。”


钟离伸手撩开潘塔罗涅汗湿的额发,吻了吻他的额头。


“阁下令我受宠若惊。”


“事到如今,你竟仍对我如此逆来顺受……真是,让我何等诚惶诚恐。”


仿佛留恋一般,潘塔罗涅看见钟离将他的半边脸颊无比亲昵地贴在那依然滚烫的淤痕上:


“呵呵……下个月,云先生有新戏开台。”


“我倒很好奇。到那时,阁下还会来见我么?”



3

“潘塔罗涅卿,你不专心。”


希托莉低头含住潘塔罗涅的喉结。前不久钟离留下的淤痕已经消了一半,如今只剩下一抹若有若无的红痕。


她收留过许多不为故乡所容的孩子,但潘塔罗涅与他们都不同,似乎依然对远方的故土念念不忘——但希托莉却对此全不在乎。潘塔罗涅究竟是否对她献上了所有的忠诚,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潘塔罗涅的忠诚之心,有一半血淋淋地切给了她。还有另一半,被丢在了无人知晓的地方。


“……抱歉,女皇陛下。”


“但请您给予我能够忘却一切的欢愉。”


希托莉笑了:


“潘塔罗涅卿,你想要忘记什么呢?……看起来,这东西可了不得呢。竟然只有我亲自出马,你才能暂时忘记它?”


她看见她可怜的小潘塔罗涅惊吓一般睁开了双眼。那孩子双唇发抖,似乎那即将被他说出口的话语是什么一旦开口便无可挽回的话语。


希托莉于是伸出一根食指抵在潘塔罗涅唇上。


“好了,潘塔罗涅卿。我对你接下来要对我坦白的事实不感兴趣。”


“应汝所愿,我便赐予你能够忘却一切的欢愉吧?”


她伸手一缕缕梳顺潘塔罗涅汗湿的黑发。


“总而言之……不要乐不思蜀便好。”


“璃月那边的情况,说到底还是你更熟悉一些。”



4

“阁下迟到了啊。”


潘塔罗涅匆忙赶到时,台上的名伶才唱到整出戏最为要紧之处:


“把似怕我焦,则休将彼邀。却怎的劣云头只思别岫飘。将他假做抛,暗又招,转关儿心肠难料。”


钟离笑着看向他:


“阁下以为这出戏如何?”


“我倒是以为,极妙。”



Fin



*其实就是老钟老冰互相踢皮球但小潘作为皮球本人担惊受怕的故事,我的一些恶趣味


*劣云头:出自《长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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